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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扬美食 扬州美食 走向世界

    扬州,世界知名的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绿杨城郭,二分明月,画意诗情,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吸引了历代人士的称颂与咏赞。 
    淮扬菜,是世界知名的中国四大菜系之一,以其独具的风味特色,倾倒了海内外无数食客。淮扬菜是长江中下游(扬子江)、淮河中下游的代表风味。扬州是淮扬菜的中心和发源地。 
    淮扬菜见于文献,当自《尚书》“淮海惟扬州”始。自先秦发展至汉晋,史载扬州已是“熟食遍列”。隋唐、明清尤见繁盛。特别是大运河开凿以后,扬州成为盐漕两运、物资集散和进出口口岸的水陆交通枢纽,曾排名为世界上60万人口以上十大城市之第三位。因之,八方辐辏,帆墙林立,商贾麇集,文土如云,经济、文化高度发达,史有“扬一益二”之称。加之,扬州地处长江下游东经120度左右、北纬33度上下,气候适宜,物产在丰富;位于江河水网地区,尤饶动植物水鲜,苏东坡《扬州以土物寄少游》诗中提及的鲜鲫、紫蟹、春莼、姜芽、鸭蛋之类,郑板桥诗词中描述的鲜笋、鲥鱼和“蒲筐包蟹、竹笼装虾、柳条穿鱼”等,均比比皆是;海味产区亦近在咫尺。这些,构成了个性鲜明的烹饪原料实力。又以其集散、聚焦之地理优势,得以萃取宇内烹调技艺之精华,凝聚吴楚饮食文化之神髓,不仅锻炼出了世人惊叹的刀功、火功等精湛的烹饪工艺,而且酝酿出能够适应四面八方的“清鲜平和,浓淳兼备,咸甜适度,南北皆宜”的风味特色。从而,佳肴迭传,美点盈市,诗文词曲称颂不绝,名人题咏尤难列举,曾蒙“东南佳味”之美誉的“满汉席”亦首见于《扬州画舫录》。正是在此历史背景和经济地位的基础上孕育了淮扬菜,其饮食文化积淀之深厚,海内无出其右者。故而,很早就确立了中华一大风味菜系之地位。 
    扬厨怀“扬州三把刀”中之厨刀布艺四方,走向五大洲。在西方,知“清炖狮子头”“扬州炒饭”者大有人在。大洋彼岸也不时电话订餐,指名要“文思豆腐”之类名菜。在海内,淮扬菜更是广布各地,成为人们追求一尝的对象。例如,北京的钓鱼台国宾馆、人民大会堂和北京饭店,淮扬菜也历来都是主供风味之一。这些,与淮扬菜在漫长的历史优选中所积淀的艺术与科学内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由此也就可以理解,建国初之“开国第一宴”用淮扬菜,自非偶然的选择。时至今日,淮扬菜更是名厨辈出,高手如林。他们不仅继承、发扬了优良传统,而且深谙创新是发展之灵魂、兴盛之动力的道理,不断开拓、创新,创新菜点层出不穷,创新宴如红楼宴、满汉全席、板桥宴、梅兰宴等也接踵而至,并且引起海内外的广泛兴趣。淮扬菜正稳步走向新的高度。 
    中国烹饪是文化,是科学,是艺术。淮扬菜是其一大结晶,也是中国烹饪“以味为核心,以养为目的”这一本质特征的一大体现。 
    回溯中国烹饪的历史长河,千古菜系,除了鲁、川、粤外,就是惟一破例以省以下城市及区域称谓的淮扬菜系,又称维扬菜系。 
    古之中国,分九州,扬州为其一;惟与维通用,所以古人爱称扬州为维扬,而淮南也是扬州别称之一,所以,“扬州厨刀”下的菜点喜得两个雅号:淮扬菜或维扬菜。 
    应当说,一部淮扬菜史,就是一部扬州人的生存史、奋斗史、发展史;也是一部扬州文化史!从低级到高级、从粗糙到精美、从萧条到辉煌,是淮扬烹饪史的基本脉络。 
    扬州的先民早在约4000年前,就已经挣脱茹毛饮血的蒙昧状态,超越伏羲火上燔肉、神农石上燔谷的原始萌芽时代,使用陶质炊器,火烹熟食了!陶器时代,不妨看作扬州烹饪的形成期。 扬州进入古邗国时代,即中原夏商周时期,在仪征破山口出土了属于这一时期的青铜鼎、鬲(炊器),鼎煮肉,鬲炒菜,而且还有尊、卤(酒器)、钟(宴享乐器)以及盛具祭祀牛、羊、猪的四凤盘(食器),据此猜测扬州先民可吃肉、可喝酒、可听乐、可行礼,潇洒走一回,古扬州人便晓得善待生活。《尚书》录:夏代有“淮夷贡鱼”,这似应为淮扬菜系最初的文献记载;《周礼·职方氏》有“东南曰扬州……其谷宜稻”的记载,可见扬州是天生的鱼米之乡。这些足以证明,距今3000年左右的扬州烹饪已经进入青铜文化时代了。
    公元前468年,吴王夫差灭古邗国、凿邗沟、筑邗城,不仅对扬州城建,也对扬州烹饪,都具划时代的价值。《周礼》关于用作盛酒桨的“吴邗王壶”的实录,以及城西北黄金坝出土的“印纹硬陶鬲”,说明春秋未期夫差引进了整套的饮食经验。这是外地饮食文化影响扬州烹饪的处女作。 
    战国七雄纷争,邗扬归楚,扬州烹饪大踏步走向文明境界,荣领了“东楚淮扬风味”的头衔。 
    秦朝以后,扬州实现了从自然区划向行政区划的转变。而西汉吴王刘濞建都广陵,扬州脱胎换骨,一跃为东南封都,“淮左名都”由此得名。由于得煮盐铸铜之利,财力雄富,士马精妍,国用饶足,鲍照《芜城赋》道:“当昔全盛之时,车挂轊、人驾肩,廛閈扑地,歌吹沸天!”扬州人日子富了,腰包鼓了,自然不饿肚皮了,进而吃得饱,还要吃得好。从扬州城郊汉代墓葬出土的“广陵食官”铜鼎以及碗、盘、壶、勺等漆器饮食器具十分考究,这不仅告诉我们,扬州餐具开发研究在全国地位,独具个性;而且,还从侧面反映了当时扬州人饮食的考究。 
     辞赋家枚乘所写的《七发》中居然“饮食”与“游宴”便占其二。他所描述当时扬州豪宴中的菜谱,以煎、熬、炙、烩等多种烹调法,以五味调和为标准,制有调酱烂熊掌、烤兽脊肉薄牌、鲜鲤鱼肉细丝、鲜嫩蔬菜,并且奢侈地用黄玉苏子起香、兰花泡酒漱口,所以,与其说《七发》是讽谏宏论,不如说是第一份淮扬食单;扬州凤凰河曾经出土汉代旋转石磨,标志着汉代已能加工小麦面粉,勾画了扬州以稻米为主而兼有面食的主食结构,揭开了扬州精致面点原料的绵长历史。“豪华自古说扬州,烟月笙歌处处楼”,东汉市肆矗立起的酒楼,尽管规模不大,但是那高悬飘摇的“酒”字店招,那挂旗名菜“生鱼脍”,分明告诉人们:淮扬菜发展的大幕启开了!所以其后才有在扬州任广陵相的晋谢玄亲手制作鱼鮓,远送河南,孝敬夫人的趣闻逸事。 
    隋代,扬州烹饪有了当时全世界首屈一指的跃升!这得感谢一个人——隋炀帝。古运河把海、黄、淮、江、钱五大水系贯通,立时将扬州提拔到全国烹饪人才、技艺、原料交流枢纽位置,北方的豆、麦、杂粮,油料南下,南方的粮、茶、果、盐、水产北上,统统会师在扬城。而隋炀帝三幸江都,将长安、洛阳中原美食,随龙舟带进扬城隋宫,进而外传民间食肆;更兼帆墙骤经之处,“夜煮百羊,以供酒馔”,州县上贡珍馐,厨师刻意斗妍,据载当时上贡的食品就有鱼鲚、河蟹、蜜姜;地方官史更是设宴献珍,赵元楷就因为献异味获宠,从而升任江都郡丞。龙舟宴、迷宫宴豪华到什么程度,从隋《食经》所记的“北齐武威五羊烩”等53种名菜,可窥内中信息。于是乎,扬州厨师也就经风雨,见世面,吸收精华,整体技艺水平从汉代诸侯分封王“准高级”,提升到隋代至高“天子级”了,如五代陶谷《清异录》所记,创造了“缕金龙凤蟹”等名菜。扬州烹饪业,因隋炀帝生活于扬州而兴盛,然而酒杯在前兵在后,却没有因隋炀帝埋葬于扬州而衰亡。 
     扬州,因地处海上丝绸之路北上赴京的咽喉重地,至唐代,发展为东南经济中心。举足轻重得天下三分明月,扬州便占二分!“万商日落船交尾,一市春风酒并垆”,扬州饮食市场被刺激得火爆了,厨艺精湛了。国民们、外商们纷纷“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干吗?李白诗云:“玉瓶沽美酒,衔杯大道间。”唐代扬州海鱼化石的出土,论证了烹饪原料从畜、禽、河鲜、野蔬向海鲜挺进!饮茶也成扬州人的喜好,唐人笔记小说《墉城集仙录》曾描写过“每旦,将一器茶卖于市”的广陵茶姥。扬州的美食美具引起了皇室的极大关注,成了上等贡品,当唐玄宗和杨贵妃安抚安禄山、恩赐宫藏礼品时,内中就有扬州的“金平脱犀头匙箸”。这一切因素,使淮扬菜发展到一个新高峰。 
    淮扬菜作为一个“系统”,至唐代基本形成了。 
    宋庆历八年春,一代文学巨匠欧阳修给扬州美食界带来福音,这位醉翁常携宾客举行平山堂饮宴,文章太守,挥毫万字,尊中看取美食文;此后,苏轼又知扬州,与四学士飞雪堆盘烩鱼腹,明珠论斗煮鸡头,开创了给淮扬菜系注入文学新鲜血液的先河,淮扬菜典雅俏丽的文人风格由此而起,其后经年不衰。菜系南北风格的碰撞,终在扬州发生又一轮大爆发。公元1125年,宋徽宗在金人入侵之际,仓惶南逃进了扬州城,小市春灯煮百羊,要吃要喝;时隔一年,徽钦被掳,高宗携社稷皇室四万人也逃进扬州城,“行在”玉烩金齑不空口,也要吃要喝!扬州城虽遭掠,但是饮食业却在亡国背景下得到畸形推动也是事实。 
    此后,朝廷离扬偏安,扬州成了宋、金政权驿的交会要冲。南北饮食文化之间既对峙又对接,扬州市井,酒食繁华,专设“高丽馆”,并按朝廷在临安宴金国人使制,设宴九道菜点。 
    帝王巡幸,无疑等于在扬州举行了全国性的烹饪技艺大比拼,饮食文化大交流,这对推动淮扬菜系的形成与发展,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元明清时期,尤其是清康熙、乾隆盛世,淮扬菜进入了第二高潮。 
    元朝将扬州列为皇宫食品供应基地。元至正十六年,扬州鹰房打捕鲁花赤总管府,就负责湖泊山场渔猎,以供内房内膳。 
    朱元璋对淮扬菜情有独钟,饮命扬厨专司内膳;从扬州起家的燕王朱棣夺权登基以后,迁鼎北京,随宫北上的扬籍厨师多有其人,这是淮扬菜系进京扎根的正式记录;正德皇帝南巡扬州,游龙戏凤,当然也不忘淮扬佳肴,艳福口福,一个也不能少。他们爱吃的便是扬州一带江面特产鲥鱼、刀鱼、鮰鱼,称为长江三鲜。明万历年间《扬州府志》记载:“扬州饮食华侈,制度精巧,市肆百品,夸示江表……”足见其时扬州饮食之排场、之精湛、之丰饶,已经傲视江南了。 
     至清代,两淮为繁华富庶之乡,盐漕运输的枢纽地位使扬州雄踞东南美食中心宝座,致使“涉江以北,宴会珍错之盛,扬州为最”(清康熙《扬州府志》)。“为最”的一大因素是帝王宠幸。淮扬菜加大对紫禁城宫廷膳馐影响的力度,除每年贡果品、调料外,尚要贡沙雁、野鸡、鹌鹑等野味1052只,清乾隆年间宝应每年进贡藕粉约128000千克,此外还有秦邮董糖、界首茶干等土特产。据《食在宫廷》介绍,清帝喜吃的菜有100多款,其中淮扬风味菜如红烧狮子头、清炒虾仁等达60多款,典型的例证,就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在扬州任巡盐御史,每年都要贡献南味给康熙帝,所谓“水落鱼虾常满市,湖多莲芡不论钱”,常年进贡不懈的是笋,因为,清康熙皇帝喜吃春笋,每次南下必食,曹寅多次进贡扬州燕来笋以博皇上“朕心大慰”。 
    康熙、乾隆南巡,淮扬菜接驾更是盛况空前,据《扬州画舫录》记载:“上买卖街前后寺观皆为大厨房,以备上司百官司食饮。” 
    后人每评淮扬菜,常用个“贵”字。这应当与两淮盐商与河务官员豪甲天下的饮食消费有关,这也是淮扬菜得以壮大的一大保障。徐谦芳《扬州风土记略》说:“扬州土著,多以盐务为生,习于浮华,精于肴馔,故扬州筵席各地驰名,而点心制法极精,汤包油糕尤擅名一时。”由盐商和盐官的饮食规范所形成的场面浩大、环境典雅、菜肴奇特、选料精严、食器精美的风格,基本便是淮扬菜主要特色的翻版。
    一大批经典名菜涌上餐桌,如摸刺刀鱼、马鞍桥、葵花肉丸、灌汤肉包、三套鸭、大煮干丝。李斗记录:“烹饪之技家庖最胜。如吴一山炒豆腐、田雁门走炸鸡、江郑堂十样猪头、汪南溪拌鲟鳇、施胖子梨丝炒肉、张四回子全羊、汪银山没骨鱼、汪文蜜蛼螯饼、管大骨董汤、鮆鱼糊涂、孔讱庵螃蟹面、文思和尚豆腐、小山和尚马鞍桥、风味皆致绝胜。”“水陆肴珍杂果蔬,珠帘十里醉东风”,扬州饮食业大众化市场进一步开发了,仅《扬州画舫录》记载的有名有姓的餐馆就达50多家,瘦西湖上,画航沙飞,有船娘行厨,以宴饮助游兴。这表明,至清代扬州饮食市场布局趋向合理、经营趋向灵活、服务趋向周到了。 
    文人的介入是清代中叶淮扬菜走上高处的催化剂。文学介入扬州美食,远在汉赋、唐诗、宋词时便已结缘,但以清代为甚,现在我们能欣赏到的清人咏食史、咏采料、咏菜点、咏宴席、咏厨艺、咏酒楼、咏食俗、咏饮话的诗篇至少在200篇以上,使淮扬菜格调更加高雅,大大提升了文化品位。 
    新中国成立以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的20多年间,扬州烹饪界到处传唱着春天的故事。以红楼宴为标帜的当代淮扬菜系,以更新的、更大的气势、更精的技艺、更美的追求把美食文化、美食科学、美食艺术推向了新的制高点!